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糾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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糾纏

欺負對方聽不見,蕭祭川惡狠狠道:“溫白鈺,你怎麽那麽賤,別人都不要你了,你還死命糾纏,你都知道他是什麽玩意,依然舔著他不放,我對你這麽好,你卻總是視而不見,你是不是沒有心啊!”

溫白鈺縱然聽不見,看不見,也能明顯從對方的動作察覺到他在生氣。

——氣什麽?氣自己上次說他惡心還是氣我今日把劉緗打傷了?

想到後者,心頓時如墜冰窖。

——呵,這點信任都不給嗎?我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嗎?

“好吧,你不是人,你是一棵草,你沒有心很正常。”蕭祭川摸著他腦袋上的葉子,推了一把,“這麽蔫,去舔冰吧。”

話雖這麽說,蕭祭川往後一瞥,看向剛剛放置在石壁下的空水壺。

嘀嗒嘀嗒。

石頭縫隙滲出的水,接連不斷,一滴一滴落入其中,已經有了小半壺。

蕭祭川去拿水壺準備澆草,轉過身就看見草雙手抱著膝蓋,縮成一團。

“他不理回你,你就這麽難過嗎?”

溫白鈺感覺到有東西在唇邊晃動,鼻子嗅到山泉的味道,本能的伸出舌頭去舔,然後就舔到一截手指。

蕭祭川暴躁的一把將水壺塞到他手裏,轉身找塊石頭坐下打坐療傷。

溫白鈺抓著生命之源,咕咚咕咚三兩口就把它喝完,舔舔唇。

不夠,還想要。

身下的床是真的太冷,他爬到邊緣,小心翼翼探出腳從上面下來,觸及地面,心中一驚——當真冰火兩重天。

旋即想到蕭祭川的處境,他不熱嗎

溫白鈺抓著水壺,微彎著腰摸索到蕭祭川跟前,手指輕輕觸到對方的臉,彈彈的滑滑的,指尖緩緩向下,觸到凹凸不平的地方。

粘液沾濕指尖,他收回手指,放在鼻尖,嗅聞不到味道。

但他的經驗告訴他,那是血,蕭祭川受傷了。

蕭祭川一動不動,似已經入定。

溫白鈺繼續摸索對方的脖頸,從胸腹往下摸到腿上,當觸碰到那些大片大片血糊糊的傷口時,臉上表情變了又變,手指立刻搭上對方的手腕上。

同其他人一樣,蕭祭川丹田中的靈力在戈壁灘被抽走一半,不過他本身靈力豐沛,即便如此,也保持了比一般人優越的狀態。

只是打坐運氣的方式對靈力的恢覆效果沒那麽好。

這一路煎熬,帶來的藥物稍微吃不死的,都被溫白鈺自己當食物給吃掉,儲物袋裏再拿不出東西給蕭祭川治療。

思來想去,那些似是燒傷,只有自己的血和冰床能讓他好過些。

血的話,蕭祭川現在大抵不會接受。

溫白鈺想拉蕭祭川去床上,又怕打擾到他,索性坐在地上,把水壺放旁邊,才等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腰椎乏力,身子傾斜過去,腦袋往他腿上一枕,睡了過去。

不知過去多久,身下一陣冰冷把他給涼醒。

按說自己的情況早該退化回本體,可是沒有,溫白鈺摸著自己的肩膀和胳膊,雙手撐起身體——大概是有蕭祭川在身邊的緣故。

有人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腕,將一只裝滿水的水壺塞他手心。

溫白鈺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背,將水壺塞回去,手指輕輕摸索著去碰觸那上面的傷口,有變小了,看來是可以愈合的。

溫白鈺心弦稍微一松,推了推對方的手,示意他自個兒喝些水。

蕭祭川從來沒有過這麽扭曲的情感體驗。

一想到溫白鈺做出的這些關心動作是對另一個人表示的,整顆心頃刻就被撕碎般。

著實沒那心的憤怒,不甘,嫉妒.......他也不想這樣,只是難以自抑。

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把石壁砸出一個洞來的破壞欲,蕭祭川喝了口水,把水壺丟給溫白鈺,轉身就要去打坐,袖子竟被一只怯怯的手抓住。

溫白鈺一手抓著他的胳膊,一手拍拍床。

蕭祭川沈默盯著他看了會兒,曉得他意思,勁直走過去坐到床上。

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。

溫白鈺臉上露出堪稱燦爛的笑容。

“你就那麽高興?”蕭祭川繃著臉,聲音酸澀。

溫白鈺當然高興,只要蕭祭川肯呆在自己身邊,馬上就有靈氣可以吸又能取暖墊背,比在地上差點把屁股燙熟好不要太多。

所以當蕭祭川靈氣運行四十個小周天睜開眼時,就發現自己懷裏被強行塞進來一顆縮成團的球,蒼白消瘦的小臉在他腿上蹭啊蹭,薄唇淺粉,鼻尖挺翹,半片葉子從青絲中露出,蓋在他眼睛上,是懵懂可愛的。

這是溫白鈺從沒有在自己面前展示過的一面。

蕭祭川的心霎時軟若棉花,漆黑的眼瞳裏溢出不加抑制的綣絹寵溺。

修長手指微微擡起,剛要觸碰到溫白鈺腦袋上的綠葉兒時,腦子裏突然不受控制的蹦出來一個念頭——

這個家夥此刻會如此毫無防備縮在他懷裏,呈現出平時難得一見的狀態,是因為把自己當成了秦遲........

手指在半空中瞬間緊握成拳頭,“哢哢”發出兩聲可怖的骨節響,蕭祭川將熟睡中的溫白鈺無情的推到一邊,勁直跳下床去取石壁邊的水壺。

溫白鈺被人粗魯的拍醒,迷迷糊糊仰頭喝水,雙手本能的伸出去,抱住唯一的熱源,半個身子貼在對方身上。

蕭祭川冷眼盯著掛在腰上的男人,就像是個沒斷奶的雛兒一般依戀著餵食的人。

若非親眼所見,真是不敢相信,那個自己稍微靠近點就炸毛的溫白鈺,竟然有如此黏人的時候。

溫白鈺,你是只有在秦遲面前才會展現出這樣的一面嗎

長眉下壓,嫉妒比燭龍的烈焰更燒心。

溫白鈺再次被無情推開。

粘人精沒有任何停頓,迅速爬回來抱緊蕭祭川的腰。

失明,聽不見,無法表達的世界非常沒有安全感,粘人精身體又冷著,蕭祭川他氣息那麽甜美,溫白鈺真的不能沒有蕭祭川,哪怕他再不願意,粘人精自己也沒有辦法克制住自己對他身體的渴望。

“松手!”男人低喝。

溫白鈺垂眸,像只求人帶回家的流浪狗,在蕭祭川腰上蹭了蹭,腦袋埋在對方結實腹部,抱得更緊實了。

那是個很尷尬的位置。

蕭祭川幾乎能感受對方每一次溫熱的鼻息噴在敏感上的滋味,就像是給熱鍋澆油,蟄伏的兇獸難以抑制躁動起來。

“溫白鈺,我讓你松手,你不是覺得惡心嗎你碰我幹什麽?”

蕭祭川線條流暢的唇瓣抿出冷硬的弧度,用力掰開溫白鈺的手。

溫白鈺感覺到自己即將要痛失另一種生命之源,緊張的埋下腦袋,臉意外的撞上個物件。

呆了兩秒,也僅僅思考了兩秒。

溫白鈺:算了,已經沒腦子,蹭就完了——

一陣天旋地轉。

整個人被一雙手粗魯的按倒在冰床上,雙腕被布條捆紮起來。

可那又怎麽樣?

生命不息,糾纏不止。

溫妖精還有腳啊,裝孫子消停了一會兒,估摸著對方又在入定,他便悄無聲息,蛄蛹著鉆進對方的懷裏,貪婪的繼續吸蕭祭川的精氣。

不久之後,他的腳被捆住,像一條蠶悲慘的在冰床上滾來滾去。

溫白鈺:就好過分。

等到那個人再來給他餵水時,他閉緊嘴巴,扭過去臉——以死抗議。

見溫白鈺這般態度,蕭祭川反而心裏舒坦許多,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微笑,拍拍他氣鼓鼓的臉頰。

“這就對了。”

蕭祭川覺得自己像個大變態,得盡早結束這種扭曲處境。

只是此刻出去對付上古燭龍只有被虐的份,其實能撐兩天都沒有被發現已經足夠幸運。

大概人在倒黴的時候不能想太幸運的事,外頭突然傳來沙沙的鱗片摩擦石壁的聲響。

蕭祭川一秒斂縮身上的氣息到最微弱,抱住溫白鈺往洞壁凹陷處一縮。

沙沙摩擦聲越來越近。

灼熱的龍息令石洞中溫度再升,汗水從溫白鈺和蕭祭川的額頭脖頸滴下。

外頭龍尾撞擊石壁的巨響傳來,轟隆,洞內石頭簌簌落下。

透過先前用巨石堵在洞口的一絲石縫,能看到一只金色豎瞳在閃動。

溫白鈺感覺到地面的震動,渾身肌肉都繃緊。

好像是有什麽可怕的生物在破壞這番小天地。

他安靜的窩在蕭祭川懷裏,想到對方身上的傷,敵方定然十分強大,連蕭祭川都對付不了。

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怕是不宜久留,而蕭祭川之所以困守在這裏,很可能因為自己。

若是沒有自己,蕭祭川一個人應當可以安全離開。

可他一想到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就格外害怕,就更加想要抱緊蕭祭川不放開,溫白鈺知道自己妖性逐漸被釋放出來,自己正在被本能控制,而這種失控,除了退化帶來,還有其他東西的影響,許是這處空間,許是這個秘境,到底是什麽東西?

他意識到自己有問題,但是無法拼借僅剩不多的理智去抵禦。

恐怖的震顫持續半個時辰,蕭祭川並不知道懷裏的草腦神經已經自主打結,看著岌岌可危的洞壁,上面已經出現許多裂縫,心道,這裏明顯撐不住燭龍第二次來造。

蕭祭川嘆氣。

溫白鈺感受到拂過葉片的無奈氣息,擰緊眉頭——他嫌棄我,覺得我是累贅,是不是如果是劉緗與蕭祭川困在這裏的話,蕭祭川就不會如此煩躁不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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